现今的90后00后很难想象父辈及祖辈的童年生活,也无法体会他们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还能存活下来。在哪个久远的年代里,生活基本上趋于原始。
70年代出生的人是这样的,母亲生下孩子满月就得下地干活,家里若有年老体弱不能下地的爷爷奶奶的,这孩子就幸福一些,冬天里,这刚满月的孩子就用破棉被烂衣服包裹着放进萝筐里,这一放至少得4个小时,待到母亲收工回来才抱起来换块尿布喂奶,这位刚满月出工的母亲则又是粗茶淡饭肩挑背扛了。
待到孩子四个月时就随着母亲的背篓出没在田间地头了,这样方便了孩子饿了就可以随时喂几口奶水。母亲在地里顶着日头劳作,就把孩子挂在树枝上,因为地上有蚊虫。
孩子一周岁多了,摇摇晃晃的蹒跚学步,这时侯的孩子脸上额头上手上脚上常常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头上偶尔一个大包手上脚上被割上一刀口子那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母亲腾得出手来的就用镰刀刮点竹青抹上,忙的时侯根本都没注意到这些小伤口。有时侯撞在脑袋上的大包如鸡蛋大,长辈们看到了用家里的菜刀紧紧地贴在大包上,待到孩子不哭了也就算了。
三四岁光景就得跟大人们吃一样的食物了,遇上青菜罗卜玉米饼子,不管你咽得下咽不下一日三餐也就是它了。这时侯的母亲不再时时看住你,只管你每天在吃饭时能回家就行。因为此时的母亲得管猪牛鸡鸭,那年代里,猪呀牛呀鸡呀比人还金贵,一年的油水得靠猪,一年的庄稼得靠牛,一年的家用零花得靠鸡下蛋换钱。母亲会花上两个钟头的时间为猪准备一顿猪食,却没有时间为孩子准备一个小点心。孩子实在是饿了就缠着母亲要吃的,但此时的母亲正在煮猪食,闹得实在急了就揭开锅盖在猪食里捞一个红苕给孩子。
跟着父母摸爬滚打到了上学的年纪,就背着哥哥姐姐用过的洗得发了白的帆包旧书包蹦蹦跳跳地上学去,一学期三块钱的学费也要拖到卖了油菜籽才能交上。炎炎夏日里,光着脚丫子去上学,滚烫的石板路火辣辣的。遇上口渴得不行了,找到稻田就捧起几口喝下,也或者遇上一口水井,屁股朝天的舀水喝。
约摸十三四岁的年纪,放学回家就得干大人们常干的活儿了,水缸里的水是放学回家的必修课,挑满一缸水后还得去地里拔菜准备明天的早饭,上学前必须把全家的早饭做好。每天清晨五点多就得起床,把一家人的早饭煮好天刚亮,扒几口饭就飞奔着去上学,待跑到学校,教室里都坐满了。遇上下雨天那就更惨了,山间泞泥的小路一步三滑,卷起裤管行进在雨里,稍有不慎就摔上一跤,爬起来再走,待快到学校时,跑去河边洗掉身上的泥,一身湿碌碌的衣裤就一直穿到自然干。也很奇怪,那时侯的我们是不生病的。
但有时侯也有意外发生,比如有一年,在山上砍柴,被树上的毒蜘蛛咬伤了,当时被咬伤的地方瞬间就肿得硬邦邦的,越肿越大,受伤的面积也越来越宽。但还是强忍着疼痛,舍不得那捆柴,努力着把柴火扛回家。回到家时,红肿的地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水泡,亮晶晶的,又痒又疼。找到母亲说被毒蜘蛛咬了,母亲拿来软绳扎住手腕,找来隔壁家的婶子按住,不管我发出多们惨烈的嚎哭,母亲就用力的挤出淤血。然后就铺上一层薄薄的棉花,含一口白酒‘噗’的喷上,划根火柴点燃棉花,只听得噼里啪啦的一阵爆破声此起彼复。恐惧和疼痛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直哭得声嘶力竭。母亲再端来婶子为其熬制解毒的草药汤,与婶子一起,一个捏着我的鼻子按住双手,一碗又苦又涩的黑汤就灌下去了。被这么一折腾,我早就被弄得筋疲力尽的,盖上被子沉沉睡去。一觉醒来,肿块慢慢的打焉了,也没那么恶痒恶痛的感觉了。约摸两三天的功夫,被咬伤的地方就痊愈了。哎,想想那个年代里,这些土得掉渣的土方子还救过不少人的命。
也有一小部份得了大病没钱治而丧命的,比如某家的小儿得了痢疾,拉没两天就脱了人形,没有钱去医院,找土郎中配几颗药丸子,吃下去还是拉,再拉下去就是拉血了,再没两天就传来白发人送黑发的悲凉消息。那家人倒还信了臭道士的瞎说:“这小儿不是送子娘娘送给你家当儿的,他是偷跑来人间的小鬼,若他不短命,你家还会有血光之灾。现在阎王收了去,就让收去吧,拿张烂席子裹着丢去溪沟里喂鱼吧。在这短命鬼的脸上烙上记号,免得在阎王殿再偷跑了。”主人家一一的应允了臭道士,把这可怜娃弃尸荒野任由野狗恶狼的遭贱。那愚钝的父亲为了保全全家的命,就任由死道士胡言乱语。
经历过那些黑暗岁月的人们,无不庆幸自己的幸运,敬畏生命的顽强,适者生存。艰苦的岁月造就了坚不可摧的意志,贫困的生活养育了能经风霜的一代人。感恩岁月的变迁,让现在的生活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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