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递文化的大猩猩

能传递“文化”的大猩猩

松泽 哲郎

你对大猩猩有多了解呢? 认为大猩猩「很黑、很大、是聪明的猴子」这样想法的人很多。但称大猩猩为“猴子”这显得不太妥当。我们在对大猩猩进行了长期的观察之后认为：大猩猩是一种更接近于人的动物。

实际上很多人多见过生活在日本的日本猴。根据动物分类学，人和大猩猩同猴子一样都属于“灵长类”动物。如果简单分类的话，人和猩猩都是猴子的近亲。但是从外观上来看的话，日本猴子有尾巴，而人和猩猩都没有。从这一点来看的话，猩猩和人有些许像而和日本猴子则稍有不同。从最近的DNA研究来看，人和猩猩是相当接近的生物。大约在五百万年之前，人和猩猩是同一种生物。在那个时候我们带着亲近感把大猩猩用“一个人、两个人”来划分。并且用“男性、女性”来区分他们。

我们认为大猩猩和人一样都拥有着某些从共通的祖先那里遗传下来的性质。我带着“人类从何而来”这一疑问，对人类的起源产生了强烈的的好奇心，开始了对大猩猩的研究。最近致力于和人类一样的存在于大猩猩的文化的研究。和人类的心、行动、社会生活、身体等同样进化的产物。因此，对人类的起源的研究最有效的途径就是对大猩猩的行动进行观察。以下是我们在非洲对大猩猩进行长期的观察之后所记录的实验数据。

在西非有一个叫几内亚的国家。距临海的首都一千公里之外有一个叫波索的小村子。在附近的森林里生活着大猩猩，我们每年都会来这里对野生大猩猩的生活进行调查。野生大猩猩生活在由二十多个“人”所组成的被称作做‘社区’的群落里。波索的社区因为大猩猩使用各种工具而闻名。其中就有使用石器，将一组石器作为榔头和台子，把油坚果树

的核咯吱咯吱的敲开，取出被坚硬的壳所包围的果肉食用。这种行动在部落群体内展开，代代相传。

像这样在在社区内社员共有、超越年龄而被继承的知识和技术的总和称为文化。波索的森林被草原和耕地所包围。离这里不远处有好几处森林，大猩猩们生活在各自的社区内。

在波索东面五公里的森林里有大猩猩a群落。在东南十公里的地方有大猩猩b群落，西南四十公里的地方有大猩猩c群落。在a群落里没有发现黑猩猩砸果实，在b和c都有用石器敲开果实。在这一带的森林里都有酱鸡蛋果树和面包树。无论哪个果实落到地上，外面的果肉都会迅速腐烂，只留下果实。不论哪一个里面都含有丰富的脂肪、营养价值很高。

但是每一个群落里面食用的果实确实不一样的。生活在波索的黑猩猩只吃油椰子的果实，不吃酱鸡蛋果和面包树的果实。理由很简单，波索的森林里没有酱鸡蛋果树和面包果树。在a群落里有油椰子树和，种子也会掉落，为什么不打开果实吃呢？在b里面三种果树都有而且果实也会降落，为什么只吃面果树的果实呢?在c群落里既有酱鸡蛋果树也有油椰子果树，他们那一种都吃。调查结果如下表所总结的那样。

使人感到有趣的是，分明可以得到果实但为什么不打开呢。能不能得到只是单纯的环境问题，不能简单的说明。但群落选择吃那一种果实却是文化的差异。对于人类来说能不能得到海参，吃不吃海参是由文化决定的。这恐怕也适用于大猩猩吧。由此我们可以猜想野生大猩猩也有其固有的文化吧。

但这样一种文化得起源是什么呢？是被怎样继承下来的呢？文化的起源和传播途径很难用自然的状态进行观察。对于研究者来说某种现象的发现大概是其作为文化已经被广泛

传播开来后的东西吧。让这一过程通过实验再现并且去观察。

在这个野外试验场，放置了波索的森林里没有的酱鸡蛋果树和面包树的果实。对于从没见过的坚果黑猩猩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呢。在酱鸡蛋果树开始的1993年在波索的森林里一共有十七只大猩猩，其中有九只年龄超过了九岁，这在大猩猩的世界里他们算是成年的了。四岁以下的不会使用石器，其他的基本上都会使用石器来砸开油椰子果树的果实。

对于鸡蛋果树，九只大猩猩中的八只表现出了视若无睹的态度。有把核取出来的但最终还是扔掉了。在那里面只有一只动作完全不同的一只叫做瑶的雌性黑猩猩，瑶看到将鸡蛋果树后，很自然的用石头敲开了酱鸡蛋果树，取出了果实并且吃掉了它。把果实吃掉这是一种不知者不可为的态度。

在之后进行的试验中，所有的的大猩猩都显得犹豫不定，包含瑶在内，领头敲开果实的一个都没有。可能是谁也不知道吧。为什么只有瑶知道酱鸡蛋果树的果实可以吃呢、为了解开这个疑惑我们有必要从思考黑猩猩的共同体入手。一般情况下在黑猩猩的群体中，一旦超过十岁母猩猩就会被赶出群体，并且其他群体中的母猩猩则会加入。因此瑶可能不是波索的大猩猩。

那么要从何而来了。仅就地理条件考虑的话，abc那一个都有可能。那么既然我们重新看一下【概率表】吧。瑶知道敲开油椰子果树和酱鸡蛋果树，但不会撬开油坚果树。从这一点进行着手的话毫无疑问瑶的出生地是b。

如果瑤是c地出生的黑猩猩的话，也应该知道敲开油坚果树吧。出生于b的话则就只知道敲开油椰子和酱鸡蛋果树。可以推测，瑶出生于距离这里十几公里的b群落，在哪里掌握敲开酱鸡蛋果树的技能后，到了妙龄之年，就来到了波索。

野外的实验还在持续进行着，我们终于迎来了两只黑猩猩的孩子，他一直聚精会神地观察者瑶敲开酱鸡蛋果树的样子，但他不是瑶的孩子，仅过了四天他就自己掌握了这一技能。开始吃酱鸡蛋果树的果实。这是传承黑猩猩敲果实文化的一瞬间。

在之后的几年里，我们还会去波索观察石器的使用这一方法在亲子间世代相传。野生大猩猩的妈妈也不会手把手的教他们如何敲开果实，仅仅只是做给他们看。小猩猩只是把头靠在母猩猩怀里，看他妈妈和周围的猩猩怎么做，自己也是这来做。

从在波索的森林中生活的母大猩猩去别的群落生活我们发现了文化在群落间的传递。在群落中的母大猩猩打新技能传递给下一代。在父母向孩子传授这一过程中，衍生出与此前文化不同的新文化。

野生大猩猩和人一样，每个群落都有着其不同的文化。但是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相互影响的同时，并不断变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