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代议制民主

方方

美国的代议制民主

摘要：

《论美国的民主》i是扎克维尔的经典著作之一，他从一个外来观察者的角度出发，给我们展示了美国民主制度的全貌，作为一个严谨学者，他并未一味鼓吹民主的优越性，而是客观的称述和揭露其全貌。本文将结合密尔的《代议制政府》ii来探讨美国的代议制民主是如何克服代议制的弊病从而实现民主的，并在此基础上得出有益于我国民主进程的德性感悟。

关键字：美国的民主，代议制，地方自治

一．政府的最好形式——代议制政府

“能够充分满足社会所有要求的唯一政府是全体人民参加的政府......既然在面积和人口超过一个小市镇的社会里除公共事务的某些极次要的部分外所有的人亲自参加公共事务是不可能的，从而就得出结论说，一个完善的政府的理想类型一定是代议制政府了”。iii 这是密尔在其议会民主制的著作《代议制政府》中关于政府的最好形式的一段论述。密尔与孟德斯鸠和卢梭iv等人观点不同，前者认为，民主只能在小城市国家实行，大国实现不了民主，而密尔却在《代议制政府》中构建了英国这样的大国的民主改革方案，并指出适合大国的最好的民主形式则是间接民主，即代议制——全体人民通过其定期选出的代表来行使管理国家事务的权利。代议制政府这一形式在当时完全突破了民主仅限小国寡民的

桎梏，实现了民主从小国走向大国的可能。

密尔在《代议制政府》中还就好的政府列出了一些列要求。他从人性论的角度出发，认为好政府的判断标准不是效率与公平、不是秩序与进步，而应该是政府对增进被统治者好的品质方面所能够达到的程度。这一关于好政府的标准也让人们开始反思政府的职能：政府不是包揽所有事物，而是要做有益于社会长远发展的事，要“对人类思想有极大影响”。

二．代议制政府的两大危险——“开明专制”的理由与“多数人的暴政”

“和其他政府形式一样，代议制政府的积极缺陷和危险可以概括为两条：第一，议会中的普遍无知与无能，或者说得温和一点，智力条件不充分；第二，有受到和社会普遍福利不同的利益影响的危险。”v 密尔指出代议制政府最容易产生两种危险，第一种则是代议团体或控制该团体的民意在智力上偏低下，也被称作“开明专制”的理由；第二种则是由同一阶级构成的多数实现阶级立法的危险，也以“多数人的暴政”被人熟知。密尔也为我们指出了防止这两大危险的良方，那就是实行地方自治，让人民学会自己管理自己，每个人在参与地方事务中形成自己的意见，在涉及自身利益的问题上有自身的利益诉求。在这样一个地方自治的民主管理模式下，个人民主意识得到培养，形成一个社会推进型的法治发展模式。

针对代议制民主的弊端，主要还是权利制衡问题，我们完全可以采取以下措施：首先应该发扬更大的民主来克服民主的弊病，而不是制约民主；其次，以权利来制约权力，这是第一点的具体化，像地方分权自治就是很好的例证；再次，要通过法治来修正民主的弊病。

三．美国代议制民主的实现途径——地方分权自治

“有两点要求我们予以同等程度的注意：一是如何能把地方事务本身做的最好；二是地方事务的处理如何能对培养公共精神和发展才智起最大作用。”vi 1.美国的乡镇、县和州

美国的政府体制是自下而上创立的，先有地方，再有州和联邦，其政治和行政生活均集中于三个行动中心——乡镇、县和州。

美国的乡镇有着自己生成的自由传统，乡镇可以说是自由人民的力量所在和组织载体，它将自由带给人民，教导人民享受自由，并让自由为其所用，这种自由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人民主权学说。这种历史悠久的自由传统或者说自由的乡镇生活方式决定了乡镇的政权是掌握在人民自己手中的，即人民是乡镇一切权利的源泉。乡镇在与本身有关的事务上坚信“人人都是本身利益的最好和唯一裁判者”，所以这方面乡镇是完全独立的。而在涉及到各乡镇共享利益时则才服从于州。在这样一种人民自己管理自己的模式下，这种乡镇组织的很好，在激励人民积极进取的同时又不会使他们产生贪欲，反而会增强他们依恋、关心和热爱家乡的情感，形成独有的乡镇精神。

美国的县的建立是出于行政考虑，它是司法体系的第一个中心，拥有一个法院、法官和监狱。县的行政官员只能行使有限的非正规权力，也不存在直接或简介代表本县的议会。这样看来就可知，县是没有政治生活的。

关于州，其立法机构分为参议院和众议院，这种两院制把立法权分开，从而抑制了国会活动，并建立了审查法律的上诉法院。这种把立法权分属于数个立法机构的做法也得到

了后世的一致认同。州的行政权以州长为代表，州长是立法机构的主宰者，并且掌握着全州的军事大权。

2.地方分权的实施与效果

美国人认为自由要靠分散某些人的权利来建立，而削弱权威的力量有两种方法：一是剥夺当局在某些情况下的自卫权利和能力，从而削减当局权力（欧洲的惯用做法）；二是缩小权威的影响——即把权力分给许多人掌握。美国采用的就是后者，把权力分给许多人掌握，增设官职，使每一位官职只有履行职务时所必要的权限，这就使得美国的行政结构既不是中央集权也非逐级分权。无论是地方分中央的权，还是代表分地方的权，都用到了这一原理。

行政权不聚焦的情况下，怎样按照大致统一的计划去指导社会？又怎么使地方及其行政官员服从呢？这就要依靠详实的立法了，只要一切按照立法来，整个社会便会步调一致的运行。大致拥有两种方法迫使官员遵守法律：一是赋予官员中的一员以指导其他官员并在不服从时就罢免他们的独断权利；二是责成法院惩治违法官员。

四．美国民主制度的德性启示

1.培养公民的公共精神

爱国心分两种：本能的爱国心和理智的爱国主义。本能的爱国心混杂着许多成分，既有对古老习惯的喜好，又夹杂着对祖先和过去的尊敬与留恋，这种爱国心如同激情，能极其强大的干劲，拯救国家于危难，但是不能持久，往往在安乐中消亡。另一种爱国心则富有理智，是坚定和持久的，它来自真正的理解，并在法律的帮助下成长，这种爱国心之所

以关心国家是出于国家利益与自己利益息息相关这样一个深刻的理解。

美国在其人民本能的爱国心停滞和模糊之后，开始注重培养后者，其做法就是让人民参与政府的管理工作，这样人人都会关心国家的命运，因为这样以来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密切相关，国家的繁荣不仅是一件对自己有力的事情，而且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这就更加激发了人民的理智爱国心这种公共精神。

2.培养公民的权利观念

没有一个伟人没有德行，没有一个伟大民族不尊重权利。那么怎样才能使人们养成权利观念呢？美国的做法就是让所有的人都和平的行使一定的权利。他们拥护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因为他们人人都有私有财产需要保护；他们把政治权利看的至高无上，因为他们都有政治权利；他们誓死捍卫别人说话的权利，因为他们也共享言论自由。可以说，民主政府使权利观念普及到了每个公民，民主制度在推进这种公共德性中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3.培养公民的法制意识

法律就是那张维护社会和谐的契约，这份契约如想生效，就必须由大多数来订约，这样占大多数的人民才会服从他们自己制定的法律，并且在法律损害其利益时还可以修订。在美国人民眼里，他们首先把法律作为自己加在自己身上的灾难来接受，然后又把法律作为随时可以解除的灾难来对待。

民主的缺点马上可以被察觉，而其优点只有经过长期观察才能发现，美国民主虽然不够成熟，但其法制的总趋势是向善的。这种为了多数人利益的法制才能更好的保障民主进

程。

i

扎克维尔.《论美国的民主》[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9.1 ii J.S.密尔.《代议制政府》[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6 iii

J.S.密尔.《代议制政府》[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6.第三章，P52 iv 卢梭.《社会契约论》[M].何兆武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v J.S.密尔.《代议制政府》[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6.第六章，P82

vi J.S.密尔.《代议制政府》[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6，第十五章，P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