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生活是从军训开始的。进校报道的第一天就在第一时间内开始了残酷的军训,一群来自各高中的半大小子,小屁孩,娇小姐们开始了从一块顽铁被锤炼成精钢的过程。两个月的军训让一群胆大抱天目空一切的小屁孩从精神和肉体上成为了一名预备警官。
估计学校在我们进校前就专门研究过我们这群人,80后,独生子女,娇生惯养,任性妄为。为了让我们这群顽铁成为精钢,学校请来了省武警一支队(后来暴光率很高的武警特警部队)的全勤中队最优秀的士官来作为军训教官,并赋予了教官很大的权力,目的就一个:把这群小混蛋狠狠的“锤”,让知道什么叫纪律,什么叫军人。
苦难从进校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放下大包小包的行李(结果大部分被家长又带了回去,学校不准带),还没分配寝室和学前教育,就被套上了一层迷彩马甲,规规矩矩的杵在操场上站起了军姿。教官脸黑的像阎王,严格的像机器人,在队列里走来走去,拉拉这个的手,压压哪个的膝弯,没有全身蹦紧的话屁股上就是一脚。手要用尽全力紧贴裤缝,脚要用力蹦紧,全身要用力蹦住,我感觉我就像一个压紧的弹簧。9点半到12点半,三个小时的军姿,120人的队伍当场昏到30多号人。当结束,原地休息的命令发出,就只能趴在地上,动都动不了了,像条离岸的鱼在垂死挣扎。这大概就是古人口中的“下马威”吧。
从这一天开始,我们告别了自由散漫的生活,像机器人一样开始了严格的作息制度。5点半起床,6点准时出操,7点吃饭,8点集合训练,12点午饭,14点集合训练,17点半解散,18点晚饭,19点集合训练,21点解散,22点熄灯。
有时候真感叹人的潜能的巨大和强大的环境适应力,无数次想跑路,确又无数次的坚持了下来,现在回想一下都觉得不可思议。每天早上6点开始2公里慢跑到一个月后加到5公里,每周一次15公里越野,每天上下午一个小时军姿定型,无数千奇百怪的体能训练科目。只能完成,必须完成,未来成为警察的梦想和对教官的恐惧像条看不见的鞭子驱使我们一次次的超越自身的极限,创造一个又一个自己的新记录。
教官在我们眼里是个恐怖的存在,我们把其归类为“披着人皮的霸王龙”,单手引体向上一口气可以做20个,俯卧撑20xx个轻轻松松,一个鞭腿踢断一棵小树。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区队的教官姓毕,河南人。看我们的眼神总觉得充满了杀气,很残忍那种,总让我们不寒而栗,永远黑着脸看着我们,我们在他口里永远是“扶不起的阿斗”,严格的让我们觉得他好象在发泄什么,顶嘴要被打,全队被罚;用眼睛瞪他被锤,全队体罚(鬼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背后用仇恨的眼神看他);一人迟到,全队连坐。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夜间紧急集合,几个同学没有穿袜子,结果被罚赤脚围操场跑20圈,操场是炭花地,20圈下来几个同学脚板全部鲜血淋漓,疼的直掉眼泪,剩下的人全部噤若寒蝉,以后睡觉再也不敢脱袜子了。还有一次晚上三五九练,突降暴雨,教官无动于衷称除非天上下刀子否则就继续训练,鸭子步,推小车,蛙跳,匍匐前进,都不知道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只知道麻木机械的做着规定的科目。
残酷的训练使我们区队从一开始就呈未满员状态,总有人生病受伤,高强度的训练让娇生惯养了十几年的我们身体再也无法承受,能从头到尾坚持一个月的人都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身上的肥肉消失了,从来没有过的腹肌也有了四块,没有了散漫确多了坚毅,没有了吊而锒铛确多了令行禁止。从开始的两公里慢跑都跑的呕吐,到十五公里越野可以边跑边吃橘子。举手投足间也有了点教官彪捍的味道,教官突然有了微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我们不再是令他厌恶的垃圾,我们有了成为军人的资格。
两个月的炼狱终于结束了,最后的阅兵仪式和会操,我们区队在减员一半以上的情况下(伤病)夺得了军训优秀区队称号,军训优秀个人占了总数的一半。我们哭了,哭的是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哭的是苦难终于结束了;哭的是不知不觉居然舍不得哪个“该死”的教官离开。军训结束当夜和教官醉的一塌糊涂,大家都抱头痛哭,如同生离死别,别人是一笑泯恩仇,我们是一哭泯恩仇。教官要退役回老家了,这辈子可能再也会不来了,脸黑的像包公的教官哭的居然像个小孩子,然后我们再也没有见过我们的教官了,只知道他姓毕,河南人。
军训,不是高中或大学里那种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军训。警校的军训其残酷并不比新兵军训差。两个月下来我们明白了什么才叫做军训,什么叫做军人,也让我们从一块顽铁成为了精钢。无论精神还是肉体,我们都做好了准备,我们成为了预备警官,以后我们再也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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